傍晚正工作时,站长喊我拿相机,刚听说了天空出现了所谓的地震云,准备去拍一下。立刻跑上楼顶,看到了前所未见的云图。
拍下来以后我们两个仰望了好久,他问我能否确定这就是地震云,我说,不知道,不识天象啊!一时有些忧心忡忡。提到四川,似乎和地震成了同义词,攀枝花刚地震过,官方报告死亡人数21,没有人能够判断,汶川地震是否就此画上句号。拥有一些关于地震的常识,看来成为了必备常识。不过,拥有又如何?下得楼来,有人商量如何在地震时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安全地带,或者躲在卫生间?我不应声。如果真的遇到,宁愿从容地祷告,时间允许,给爱的人写几句话。生已经是一件狼狈不堪的事:好好地从母腹里被掏出来,赤条条地不知所措,还要学习这个社会的规则,适应那些和本性不相一致的繁文缛节,死若也不得安宁,这两件大事没有一件满意,也太遗憾了。还是给点自由吧!
不怕死,却怕孤独。此时一个人在午夜里,偌大的工作室只有我一个人,心里说不出的滋味。刚才在城里走了很久,停下来和人家聊天。看看这个城市,如果不是这样一种缘分,不知此生会不会来,就是来,恐怕也是走马观花呆一天,会和当地人交朋友吗?会静静品味这个城市的风格吗?可是此时,就依偎在这个小城的怀里,孤单得不知该和谁聊聊天。
这是个适应的过程,我会过来的。
今天借来了沙盘,可以给拱星学校开学先使用一下。其他的要因地制宜,不能完美主义。估计开学第一天上心理课的可能不大,接受培训的教师还没有回来,班主任所需要的培训还在等待中。不是教育系统不重视,也不是拖沓,他们心里最关心的是板房教室能否全部入住,所有的孩子能否坐进教室。安身才得安心,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这样的。尊重这里的进度才对。
加拿大的志愿者来了,印度的心理学家也过来考察一下,今后据说还有外籍志愿者光顾,英语的听说还得练练,别吓死人家才好。因为给绵竹朋友帮点小忙,人家执意赠给我一套手绘的年画,想想收下还是不合适,转赠了回加拿大的志愿者,感谢她在这几天,任劳任怨为我们做饭。
家里有点事情,听来很心疼。自己抹了把眼泪过来了,明天打个电话处理一下吧。我在学着把情绪理性化,克制负性情绪联想。创伤有时就是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好过度的情绪,伤及了皮层下,作出应激反应,从而改变了神经和激素水平,引发了种种生理和心理的问题。这次,我要以所学来保护好家人。
一个人沿着街道走时,忽然在想,地震来了又如何?每天都要这么过。每一个人在这里做事情,家里都有各自牵肠的人,不知何时不请自来的烦恼。何不趁还活着,还能好好相守时安享生命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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